【佐鸣】火影之未来的未来084
第八十四话
【一】
佐井一度怀疑自己的判断，他不明白只是昆虫爬过草地而已，那响声怎么可能达到呆在二楼的自己不用仔细分辨都听得到的程度？但当他站到佐助身边，看向窗外那就着微弱的月光都可辨识出来的密密麻麻的蜘蛛兽海洋时，他明白那声响是怎么发出来的了。
有两只手掌并拢那般大的肉食性蜘蛛兽，木叶的众人并不陌生，早在两年前木叶曾被其偷袭过，最后随着那家伙被佐助带走才彻底销声匿迹。没有人想到还会再见到这些可怖的大蜘蛛，此刻怕是已经遍布木叶村，远远可见那边处处腾起了火光和浓烟。
佐助皱眉，转身问远明九雀：“为什么他们会突然来袭村？”
“突然吗？恐怕已经等待多时了，不然怎么可能鸣人一爆出九尾查克拉，他们就来袭村？看来因为不确定人柱力真的在村子里，又不敢贸然进入怕被我感知到，所以才一直守着木叶不动的。”
佐助看向站在床边的鸣人，鸣人却没看他。
鸣人正在安抚虽不明所以但从大人身上察觉到紧张气氛因而不安起来的葵，朝美跪坐在鸣人身边，花歌老老实实的挨着朝美。鼬离的四人稍远，坐在床沿上，一只腿曲在身前抱住，另一只腿依着床沿自然垂落，脸埋在胳膊里看不见他的表情。
佐助再次看回远明九雀，发现他在也偷偷瞥鸣人。从他刚刚的话里，佐助听出了一个疑点，但显然眼下不是提问的好时机，外面的蜘蛛兽还在不断增加，就像当初跟踪自己以及那家伙遇到断后的远明时一样围了个圈，然后一层层叠着罗汉，试图埋没整座房屋。
“这些蜘蛛为什么不立刻进攻？”佐井疑惑不解的问。这么大的数量的蜘蛛兽，如果一涌而入，靠这座房屋只怕抵御不了多久，为什么选择了叠高？
“因为它们在等待足够的同伴。”远明九雀走近佐井，再一次看到那些狰狞的怪虫组成的铁壁，就算对它们不陌生甚至可以说熟悉，却始终对它们感到恶心。
“哈？”佐井拥住靠进自己怀里的远明九雀，后者的身体如往常一样的冰凉。
“它们能够感知目标的查克拉能量，尔后发出信号召集同伴，等它们的查克拉总量超出目标时，才会汹涌攻来。”
佐井愣愣的看着怀里的美人：“那我们不是得趁现在先动手消灭它们？”
这次佐助替远明回答：“不用，不要看这东西这么小，蕴含的查克拉比重相当高的，对不能直接从外界汲取查克拉的人类来说它们是恐怖的化身，但对远明来说这些东西是极佳的食粮。让它们召集好了，来的越多，远明能获得的查克拉也就更多。”
佐井愣愣的看着佐助，听完佐助的话他内心一阵恶寒，以这种蜘蛛兽为食粮，这句话让他背后寒毛都倒立了，但他始终没有松开环在远明的肩上的手。这是佐井的温柔，哪怕远明的真相让他无比震惊，在对方首先表示疏离前，他绝不会先做出任何让对方感觉疏离的事。
佐助在述说时，表情自然动作自然，显然他对远明是知根知底的。但是为什么，佐井想，鸣人也没有一点惊讶或意外这一类的表现呢？无论怎么想，答案都只能是鸣人也早就知道远明的真相，却不曾对佐井或别的谁透露一点，肯定是佐助让鸣人不要说出去，哪怕远明开始接近佐井，鸣人依然保守着这个秘密，只有他和佐助两个人知道的秘密。
佐井也看向鸣人，鸣人正把葵搂在怀里，悄声的和她说着什么。
即使明白鸣人必然是相信远明不会伤害自己，才什么也没对自己说，佐井的心还是隐隐痛起来。虽然早知道鸣人的心里只有佐助，但这么多年下来，或许因为从未得到过，所以佐井也从未感到过距离。可此时此刻，他切实的感受到了他和鸣人之间似乎隔着天与地的距离那般远。
远明忽然抬起手捧住佐井的脸，使得他看向他自己：“你怎么了？”
“嗯？我？”佐井努力敛起哀伤的情绪，“我没怎么啊。”
远明定定的看着他，右手下滑摸上他的胸口：“可是你的心律刚刚出现了异样。”
佐井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远明，恍恍惚惚的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下意识的又转头去看鸣人，在记忆里搜索许久才想起来，似乎在很多年前，宇美也曾经通过某种方法能够感知鸣人的心跳和呼吸。
那时候，四个孩子还都是小婴儿呢。
佐井苦笑起来，今晚还真是……怎么了？怎么会连那么久远的、从未回忆过的小事都记起来了？
再次看向窗外，那怪虫已经叠的比屋顶还高了，已经很少的爬动声，看来它们的召集快接近尾声，数量只怕已经是之前袭击村子的数十倍。
也许，是这境地令他下意识感到绝望了吧。
思及此，佐井微弯下身体将脑袋靠到远明肩上，略露疲态的答道：“我真的没事了。”
远明双手环上佐井的后背，看向窗外的“铜墙铁壁”不再说话。
【二】
战斗的木叶忍者一个个倒下去，在被汲取完查克拉化为了干尸之后。
最后幸存的全部人员进入了医疗班本是为非战斗人员张开的结界，才算暂时脱离危险。那些拥有非人类级别战斗实力的入侵者似乎对结界无可奈何，他们在结界外试了又试，也没能破解结界，最后就留下小部人员看守在结界外，其他人唰的就不见了。
“他们是离开村子了么？”人堆里有人忍不住这么问了一句。
“要是那样，就不会留下这些人看管我们了，全员保持戒备，别松懈了！”纲手下完命令，才看向身旁不远处的卡卡西，和他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担忧。
想必那些离开的入侵者，是去找此刻外面唯一有可能还活着的人了，佐助、鸣人和他们的孩子。
此时已过午夜，月已西斜。
【三】
哲站立在木叶村的最高点火影岩上眺望远方，地面是黑蒙蒙的无边丛林，那之上就是半轮明月。
“月亮是夜空的眼睛么。”哲就看着那半轮明月，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他周围的几个部下听到这句话，彼此对望一眼，都面露茫然的神色，不明白他们的首领为什么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此时又跃上来一个人影，单膝跪倒：“首领，这村子的人类张开一种大范围的结界，我们进不去。”
哲依然望着天边的半月，似是没有听到这句话一样，来人犹豫着是否该再说一遍时，哲才下达了指示：“那就算了，留下点人看守他们，他们撑不了多久的，其余的跟我走。”哲从那半月上收回视线，转而看向木叶边缘的一处地，嘴角现出微笑，“我们去见我们的王吧。”
【四】
来到佐助家快三个小时的时间，蜘蛛兽围就的墙壁已经比佐助家的屋顶还要高出数米，佐助和鸣人陪同四个孩子留在屋内，远明带着佐井来到了屋顶。
歇了这么久，远明早恢复了。
在那些蜘蛛兽发生进攻的同时，他瞬间释放出大量的查克拉弥漫了很大一片空间，足以包进所有的蜘蛛兽。查克拉所及之处暂且成为他的领域，处于其中的所有蜘蛛兽顿时都落入了他的掌控，同时定格在就要涌向房屋的那一刻。
佐井看着这一幕，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嘴巴张合好几次，才说出了那个名字：“万劫之术！”
这正是他曾仅见宇美施展过一次的秘术·万劫之术。那时，与卡卡西和鸣人分开行动的两个人陷入了敌人的包围，那是换了卡卡西和鸣人，恐怕都生死难料的境地。但最终两个人安然逃脱，就是因为宇美发动了这个术，先定住所有人，再一瞬间杀尽。
佐井至今都没能搞懂宇美是怎么一瞬间杀光所有人的，他只知道，当与自己背靠背站立的宇美筋疲力尽的瘫坐在地面上时，周围一整片土地都消失了，自然没有留下一具尸体，敌人全部尸骨无存，只有那个巨大的半球状深坑，告诉佐井刚才的事情不是幻觉。
“哦？看来你见过那个术啊。”远明转头看看佐井，“但我这不是万劫之术，不过，也很接近就是了。”随后看回那些蜘蛛兽。
佐井只觉得眼前一阵强烈的白光闪耀，刺的他闭上了眼睛，同时起了好大一阵风，有什么东西穿过他的身体，顿时一阵热。他忍不住睁开条眼缝，就看到雪亮的光化作风猛烈的吹向远明，最后钻入他的身体。
食粮，是这个意思么。
这一幕却好美。
远明浑身在散发着柔和的白光，就像那个夜里，佐井站在小平台上，低头刚看到他时的样子。
此刻佐井才意识到，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和远明在一起四个月了。回想这期间的点点滴滴，佐井心里，有什么融成了一汪温水，随着血液流遍了全身，到处都暖暖的。
风停了，光也消失了。
这时佐助也来到了屋顶：“结束了么？”
远明摇头：“正主才要登场呢，他们来了。”他话音刚落，佐助和佐井就看到四周所有的房顶上忽然出现了人。夜色里这个距离下，只能辩出那一身身的白衣和浅色的发，瞧不清他们的容颜，但三人猜得到他们是什么样子。
远明一把将佐井推向佐助，他的动作如此之突然，佐井一点防备也没有的倒了过去。佐井和佐助隔的并不远，佐助同样也没来得及多想，下意识就张手接住了佐井。两个人愣了一瞬，立刻就反应过来分开。
“佐助，把佐井带下去张开结界，你也进去，在天亮之前绝对不要出来！”远明侧对着两个人，看定了外围的人群，语调生硬的说。
佐井眨眨眼，有三秒钟没反应过来远明刚刚说了什么，就被已经反应过来的佐助一把抓住手臂拖走了。
“呵呵，你还蛮在意那个人类的么。”哲信步走近远明，从后者背后的方向。
远明慢慢的转过身，看着手里握着剑的哲走向自己，两个人周身的空气开始缓慢的旋转起来，越转越快，最后竟然形成了猛烈的旋风环绕着两个人。
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五】
佐助张开结界的时候，鼬坐在床沿上一直看着他，看着他的身体之中忽的爆出了雷电交织而成的细网，迅速扩展到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这样的结界，虽然形式与医疗班张开的结界有所不同，但原理是一样的，完全依赖于术者的意识和力量。只要佐助没有失去意识没有力量用尽，这个结界便会一直存在。
原本坐在床里的众人都站立在床边，此刻佐井仰面躺在床上面，毫无知觉的。刚刚回来房内时，他想立刻甩开佐助的手回到屋顶，然而佐助没有给他任何机会，直接敲晕了他。本来他就那么倒在地板上，还是鸣人把佐井搬到床上去的。
刚刚窗外爆出猛烈的白光后，所有的蜘蛛兽都消失了，佐助说去看一下情况就消失在房内，回来时却拖着佐井一起。敲晕佐井后，佐助就专心致志的开始张结界，什么话都没说，鸣人就知道，情况严峻了。
佐助就是这样的人，情况越严峻他越沉默，企图以一人之躯挡下一切。
在心里无奈的叹一口气，鸣人让三个小的孩子围在鼬身边，叮嘱他们兄弟妹四个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准散开了，自己走到了佐助身边，和他并肩立在窗旁看向外面突如而至的风暴。
看着、看着，鸣人侧过身子后退一步走到佐助身后抱住他，把下巴搁到了他的肩上。
“佐助……”
“嗯？”
“他……不会有事吧？”
虽然鸣人只说了个代词，但佐助知道鸣人在问谁，他轻轻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这次远明露出了佐助从来没有见过的严肃神情，连他都在紧张的话，佐助真的无法想象这次的敌人到底有多强。
而且，佐助十分在意刚刚从远明的话里听出来的疑点。
按照远明那样的说法，似乎尾兽军团是要置鸣人于死地一样，这和远明一直以来说的寻求九尾人柱力是为了解救九尾完全相反吧？
发了一个疑点，就像池塘中投入了一颗石子，一个又一个往常没有发现的疑点都涌现了出来。
比如佐助自己的被捕，尾兽一族真的是为了寻找九尾另一半阴性查克拉的下落吗？
比如远明带着佐助背叛全族出走，真的是因为他被佐助在死境里拼着最后的力量发动的术所感动了吗？
比如尾兽们入侵人类的世界，真的只是为了寻回远明而已吗？
一切的一切乱成了一团麻，佐助根本无从理起。
远明似乎一直在说谎。
可是。
他为了救回佐助，而不惜耗尽自己近一半的力量；他因明白自己是无法解放九尾时，陷入了无助乃至绝望时的脆弱；他终于可以近距离看着鸣人时，会变得那般温柔的眼神；和佐井在一起后，对佐井又是那般的温柔和专注。
那些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曾和远明几乎形影不离的生活了两年的时间，对于远明，佐助相信有一点自己绝对不会看错。远明是一个无比纯粹的存在，无关智慧和经验，单指心灵而言，所以他不会伪装自己的感情。
那么，真相到底是什么？
尾兽为了什么而掳走自己？远明为什么要出走？尾兽军团又是为了什么而入侵人类的世界？最重要的，尾兽为什么要置鸣人于死地？
佐助望向窗外的双眸更暗了。
鸣人突然抬手捏住佐助的下巴，迫使他向后转头看向自己：“佐助，你又在一个人钻什么牛角尖了吧？”
“诶？”
“诶什么诶？看你的眉头皱的吧。”
佐助这才察觉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皱起了眉头，忙松开了。
“现在松开也晚了。”鸣人眯起眼。
佐助还是沉默着。
鸣人有些生气的又喊了一句：“佐助！我们都陷进这样的境地了，你要是再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说的话，我可就真生气了！”
佐助叹了口气，鸣人这样说了，他就没招了：“我只是对远明有了些疑虑，等这场战斗结束，我们和远明面对面的交谈时，再告诉你是什么疑虑，好吗？”
鸣人刚想说那没办法了，却被猛烈的爆炸给打断了。狂暴的气流瞬间袭来，鸣人就这么腾空而起，顿时天翻地覆起来，视野里充斥了高亮的白光，耳朵里嗡嗡鸣响着。
鸣人只感觉自己猛的撞在了什么上面，剧痛袭来就晕了过去。
【六】
哲的剑碎裂成一块块，闪着碎光湮灭在空气里。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近在眼前的远明，随后才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胸口，远明的剑贯穿了他的身体。
哲忽然哼笑了一声。
随即，远明抽回自己的剑，挥手将哲打飞出去。
哲落入了尾兽军团之中。
终于第一缕阳光撕破了夜幕，照亮了这个悲惨的世界，也映亮了远明冷漠的眼。
尾兽军团开始撤退。
远明浮在空中俯瞰着大地，那一片白衣和蓝发交相而成的色块，远远看去像是土地上的一块癣，突兀而难看。
应该除去它。
但是，远明已经无能为力了。
他的手松开了深蓝色宝石雕琢而成似的剑，它在跌落在地面的一刹也裂成了碎片，随意爆出一片碎光消失了，远明自己也从空中一头栽了下去。
忽然地面上掠起一道白，仔细看去才发现那只一只水墨画一样的巨鸟，佐井骑在之上，于半空中接住了已经昏迷了过去的美人。
【七】
爆炸发生时，屋里的所有人同一时间都飞了出去，无论是鸣人还是佐助都没能及时做出反应。只是幸得宇智波族地四周全部都是树林，土地上是一年年积累的厚厚的落叶化作的腐泥，底下的土地也松软无比，而树木早就因远明和哲的死斗激起的狂风化作了乌有。众人被猛烈的气流远远的抛进了这片腐泥地里时，砸出了很深的坑，冲击让众人都多少受了些伤。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是都保住了性命。
第一个醒过来的，是鼬。他运气最好，摔落的地点是最松软的一处土地，他陷的最深，但受的冲击最轻，才能够第一个醒过来吧。
他艰难的爬出了深坑，看到远处天空上的战斗还在继续着。他看了一会儿，收回视线张望了一下四周，看见了另一个深坑，里面是佐井。
鼬摇醒佐井，还好两个人身上尽管大大小小布满伤口，但总算没有伤到筋骨。他们两个一起四处寻获了还没有醒过来的朝美、花歌和葵，最后才找到了佐助和鸣人。
原来，佐助还是有做出反应，大爆炸发生的那一刻，他有拉住了鸣人的手，所以此刻两个人一起摔在这里。
他们两个所处的这片土地腐泥层不算厚，所以并没有撞出太深的坑，也就是说这两个人伤的最重。但鸣人的位置还是明显要高出佐助一点。佐助从嘴角到下颌有怵目惊心的几道血痕，显然他受了很重的内伤。不清楚他们的伤势，鼬和佐井选择让他们继续待在原地，并将同样昏迷不醒的三个孩子也放在旁边。
这时天空的东方开始放白，战斗引发的暴风终于停息。
佐井远远的就看见一个人影掉落了下来，而另一个还悬浮在空中，他顿时紧张起来。
掉下来的是哪个？
两个人都是白衣蓝色长直发，这么远的距离根本无从分辨。
然而鼬用写轮眼看过去，还浮在空中的那个人的查克拉是红铜色，而掉落下来的是浅蓝色。他认得远明的查克拉，曾经在夜里被后者强硬的将灵体从本体中拖出来的同时，他的写轮眼也就发动了。
“跟着爸爸回来的那个美人赢了哦。”鼬告诉佐井。
“你怎么知道？”佐井狐疑的扭头看鼬。
鼬自然已经收起了写轮眼：“我就是知道……啊！他掉下来了！”
佐井忙回头，果然剩下的那个人影也摔了下来。
墨水自然不可能还在身上，佐井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衣服上寥寥数笔就画了一只鸟。其实他的血比他的墨水更好用，只是血总归太过贵重，不能如此使用。
大鸟腾空而起，佐井朝那直线下落的人影赶去。
途中他也发现了入侵者正在撤退，那么这个后坠落的人，必是远明无疑了。
总算，他接住了他。
东边的地平线上，太阳升起来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