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鸣】火影之未来的未来072
第七十二话
【一】
鸣人简单的和佐助说了一下昨晚的事，就洗浴一番，早饭也不吃了，直接躺倒在床上，第一次没有佐助在怀里也睡过去了。
他是真的累了。
不仅仅是战斗一整夜的累，更多的亲眼见到了那样强大诡异的敌人、异常凄惨死去的队友尸体和依然在生死线上挣扎的前辈后，精神上的疲累。
佐助没有多说什么，他感觉还好，昨晚在远明九雀找来之前，他有睡了一会儿。确切的说，直到那会儿，他才刚醒来没过太久。
【二】
鸣人突然不在身边，还真有点不习惯，所以睡着、睡着，佐助突然就那么醒了。
一个人在床边静静的坐了一会儿，佐助决定去看看自己的孩子们。鸣人不在身边，孩子就是他的寄托。
葵依然睡的四仰八叉，佐助耐心的轻手轻脚的为将女儿完全伸展的手脚给她收敛，然后为她盖好被单。然后葵对面就是鼬的房间，可是佐助并没有进去，而是直接转身走向主卧房。他知道的，鼬并不在自己的房内，而主卧房里睡着三个孩子。
在宇美离开的第二天夜里，众人都睡下不久，佐助被鸣人的翻身动作弄醒了，正要再睡去时，猛的感知到一个人正站在自己和鸣人的房门外。他顿时心里一凛，背上寒毛倒立，然而下一秒，突然而至的惊惧立刻又消散了。
因为佐助辨识出了那个人，那是鼬。
他不明白鼬为什么半夜里不睡觉的站在自己房门外，更不知道鼬已经在那里站了多久，但他并未起身探查。直觉告诉他，或许继续装睡是个好主意，于是他决定遵从自己的直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佐助一动不动，然而心里焦躁不安着。但终于，鼬离开了自己和鸣人的房间，转而走向了主卧室。
那一夜的第二天开始，佐助就加强了四个孩子的修行强度，尤其是鼬的。每天结束的时候，他都累的倒下就睡，再没有出现过深夜里换房间的情况。可是好景不长，鼬在渐渐适应着佐助苛刻的修行内容，终于在过了两个星期之后，又一次的在半夜里爬起来，走进了主卧房和两个弟弟睡到一起，直到现在。
悄无声息的进入主卧房，佐助看着挤在朝美和花歌中间，睡的死沉的鼬，脑海里思绪翻滚。他明白的，鼬是无法再次一个人睡了。
【三】
一旦知道与心爱的人相拥而眠的温暖后，就不可能忘掉的，佐助自己就是这样。
他在小半年前碰触到鸣人的体温前，曾经很天真的认为，在确保鸣人不会有任何的危险后，自己可以再次让那个家伙以自己的名义回到鸣人身边，陪鸣人度过这一生的。
虽然他和鸣人都还不到三十岁，未来还有几十年的路，但中间那十年的隔阂，就像一道横在他和鸣人之间的无底深壑，他找不到过去的路——他的心灵依然停留在十六岁那年，而鸣人已经是二十六岁。
那中间十年的点点滴滴，是无边无际的海，足以将他吞噬的渣都不剩。
佐助真的是这样认为的。因此他最初回到木叶看了鸣人一眼，便彻底远离了那早已与他无关的生活，将自己继续放逐在黑暗里，等待着最终的结束。然而灾难还是找上了鸣人，而佐助能想到的唯一解决办法，就是从鸣人身边带走那个家伙。毕竟，就算是远明九雀，也做不到只凭一人之力就灭掉自己的一族。
于是事态的发展，终究是不能如他所想的那样，他还是与鸣人重逢了。当紧紧抱住了鸣人时，佐助知道，自己绝对无法再一次放手了。也就是那时，佐助才懂得，如果是为了鸣人的幸福，再遥不可及的距离，他宇智波佐助也一定会跨过去。
之前的退缩，变成了一个巴掌，狠狠抽打在佐助的脸上。他才察觉自己究竟有多可悲，明明是那么的想要，却一次次的畏缩不前。
自己根本就是一个懦夫。
无论是童年时代一夜间失去一切的时候，还是得知家族的真相而踏入了黑暗的时候，抑或是后来得知了哥哥杀掉全族的真相的时候。
复仇只是自己的借口，用以逃避这一切自己所不愿的借口。
为此而变强的自己，只能像没有根的浮萍，随着不时改变方向的风，而时刻改变着自己前进的方向。却一点都不知道，自己能在这个方向上漂多久，更不知道自己的终点究竟在哪里。
所以，尽管重生后的自己，早已是远远超出人类的强大，却也只能在黑暗里腐烂。
朝着错误的方向追求强大力量，最后能得到的，只有无尽的空虚。
【四】
佐助是真的不想让鼬经历这一切，但他也真的不知道一切是否太晚。
如今只是因为宇美不在了，鼬的精神状态便变得不稳定起来，夜夜无法安眠，得从自己的弟弟身上寻求温暖。这是个坏兆头，可佐助不知道该怎样解决，也不知道要如何跟鸣人提起。鸣人会愧疚的，那个宠溺孩子成痴的家伙。
别看当初说的那样斩钉截铁，一旦知道自己的插手，让鼬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他一定会悔青肠子的。
可宇美已经不在了，他们总不能直接将她从战场上掳回来，她要寻找自己的路，任何人都没有干涉的资格。不能为了自己的儿子，就要她牺牲一切，那样她和鼬之间，才真的永远不会是爱了。
——生活为何总要如此艰辛？
佐助忍不住抓抓自己的头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不想把鼬吵醒了。
“父亲？”鼬坐了起来，“你大半夜的不睡觉，站在这里干什么？”深夜里，两个人勉强只看得到对方的轮廓，但感知力让鼬瞬间辨认出那是谁。
“……”自己曾经有过的疑问，被鼬这样问回自己，让佐助哭笑不得。
“哎——”鼬似乎轻轻哼笑了一声，但很快的带过去，以至于佐助也不十分确定，只听他继续说道：“不会是鸣人不在家，你一个人寂寞的睡不着了吧？”
一句话揭穿了佐助的心事，让他脸一阵红一阵白，幸而黑暗里鼬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突然就恼了，上前一步拉住鼬的胳膊，将他拖下了床：“天天睡在弟弟床上的你，有这么说我的资格么？”这么一来，连朝美也醒过来了。
伸手摸到了床头柜上的台灯开关，朝美按了下去，房里顿时亮了：“爸爸？哥哥？你们两个人大半夜的不睡觉，站在这里干什么呢？”
这似曾相识的一句问话，让佐助和鼬同时动作一滞，但很快就将注意力挪回对方身上，父子两个人开始拉扯不休。
“你给我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不要！我喜欢和弟弟们一起睡！”
“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我就要和他们一起睡！”
“你……”没等佐助说出新的完整句子，远明九雀忽的出现在房间里了。他一愣神的功夫，鼬便蹿回了床上，这场拉扯战以佐助的失败告终。
【五】
结束回想，佐助走到窗边拉好窗帘，房里的光线一下子暗了很多。再看了一眼床上睡死了的鸣人，佐助在心里默默念道：那么好梦，鸣人。
然后他就走出了房间，去了厨房。
四个孩子已经全部就坐。
朝美一手撑在桌子上托着下巴，闭着眼休憩；而他旁边的花歌倒是与往常无样，人趴在桌子上，下巴搁在双手上，抬眼看向自己对面的鼬；当佐助走进厨房时，鼬正打着一个大大的哈欠，与朝美一样没精神；只有葵，唯一的女孩，不管何时都这么精神奕奕的，令看到她的人，都会同样变得有精神起来。
“早啊。”佐助开口边说着，边走到了自己的座位边坐了下去。
“早！”葵极其大声的回应，掩盖了其余三个男孩子的全部声音。
佐助看看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笑着摇了摇头，无奈又宠爱。领头拿起筷子，一家人开始吃早餐。半路他想起了什么，便又说道：“今天先不修行了，休息一天，明天再继续。”
四个孩子先是一愣，最先反应过来的竟然还是葵，她立马大声的问：“我们可以去村子里玩吗？”距离最后一次去木叶，已经有一个半月之久了。事到如今，要是有大人跟着，她还是对村子很好奇的。
“嗯……”佐助将下巴搁在捏着筷子的手手背上，想了一下，“也好啊，那就去玩一下吧。”
鼬的手抖了一下，犹豫了一会儿，才看着佐助试探的问：“我……我能不能自己去玩？”
“哦？”佐助看向鼬，想了一下，瞬间猜到他要去哪里了“嗯，可以。”
鼬瞬间来了精神，不再管其他人，自己快速的扒完早饭，说了一句那我先走了，就离开了。
“鼬哥要去哪里啊？”葵看着鼬瞬间就没了影，不解的问佐助。
“去宇美的公寓吧。”佐助回答她。
眨眨眼，葵出乎佐助意外的，没有再问一堆问题，而是低头吃自己的饭。
——哦？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么？
佐助这样想着，看了朝美一眼，却也没再多问，也继续吃饭。
【六】
佐井很幸运，他是回到村子的一员，而不是已经化为干枯骷髅的一员。然而即便活着回到了村子，他的心里依旧沉甸甸的，压的他连气都喘不上来。相信所有活着回来的人，都是如此。
当纲手命令他们回去休息后，佐井迅速回到了公寓，可推门而入，才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
他一愣，觉得心里的一角，塌了。
我真傻，佐井苦笑着想，我在期待什么呢？
不再傻愣的站着，他进入公寓关好门，便去浴室清洗身体。
他并没有受一点伤。
这场争斗，但凡身手不如对方的，统统变成了干尸，留在了村子北面的密林里。而他，是习惯于黑夜里来去、杀人于无形的暗杀忍者，又加上与宇美组队的十年里，在不断适应着她的速度，所以在反应上比一般的忍者更为敏捷。虽然做不到与那些诡异可怖的敌人作战，躲避他们的攻击还是没问题的。
只是，若非佐助及时赶到，只怕他们也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
思及佐助，佐井忍不住一声叹息：本就强大的他，更加强的没道理了，看来他突然消失的一年里，定是有着什么奇异的遭遇吧？
远明九雀。
这个绝世美人突兀的跳进了佐井的脑海里。
佐井闭上了眼睛，仰脸承受水流的冲击，脸皮逐渐疼起来。
突然有人正面冲撞上佐井的身体，压着他一起倒在浴室湿滑的地板上。佐井慌忙睁眼一看，竟然是远明九雀，还真是刚想到他，他就出现了！
“你回来了。”远明九雀喜笑开颜的说。
可佐井反倒皱了眉，心里忽的冒出一股无名火，一把抓上他的胳膊，语气不善的问：“你去哪了？不是说等我回来的吗？”
远明九雀愣愣的看着佐井，半天回不过神。
一直以来，两个人只是夜里相拥而眠的关系，彼此都小心翼翼，绝不会越界。佐井从来不问远明九雀的一切，远明九雀也不会问佐井的生活。可现在，佐井却质问远明九雀的去向，他在责怪他竟然擅自离开，让他回到家却看不到他。换句话说，佐井将远明九雀视为了自己的所有物。
佐井心里的无名火来的快，去的也快，他很快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生气的脸转变为抱歉：“对不起……哈哈……”尴尬的挤出几声笑，随即低下头，沉默了下来。
远明九雀伸手捧住佐井的脸，让他再次看向自己：“你喜欢上我了吗？”
佐井的瞳孔有瞬间的收缩。远明九雀的这句问话，对他而言无疑于一颗重磅炸弹，炸响在他耳边。
——喜欢？好像不是……只是，原来我对你，也有了独占欲吗？
他的心，在每一次回家、都能看到那个乖乖等候自己的人的过程里、他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慢慢的变了啊。
佐井拉下远明九雀捧着自己脸的手，紧紧的攥住，前倾了身子亲吻他。许久，才放开他的唇，转而沿着他的脸颊吻上他的耳朵，继而又一路往下吻过他的颈子，最后啃咬他的喉部。稍一用力，就感觉远明九雀的身体微微一颤，继而僵住。
如此青涩的反应，让佐井忍不住想笑。他的唇离开了远明九雀的身体，也松开了他的手，改为一手抱上他的腰、一手抱上他的背，将他环在自己身前，让他与自己额头抵住额头：“真的很抱歉，我不该像刚刚那样质问你，你去哪里了？”
“我感觉不到你的存在，就去问佐助了。”远明九雀老老实实的回答，把昨晚的事情全说了一遍。
佐井才知道远明九雀离开是为了寻找自己，他更愧疚了，再次道歉并亲吻远明九雀。
等情绪平复下来，佐井才发现两个人当下有多狼狈。自己一丝不挂且浑身是水，坐倒在地板上，而远明九雀的头发和衣服也早已湿透，就坐在他大腿上。
和亲密时会有的青涩反应不同，远明九雀对于赤裸相见这码事，毫不在意。在佐助家的第一晚，见佐井企图脱掉自己的衣服，他就裸露了自己身体。
或许他的毫不在意，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赤裸相见的涵义，这就是佐井的感觉。
后来又有那么两三次，佐井忍不住就想要占有远明九雀，因为他忍不住想要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做出了出格的事，这个美人会给出什么反应？还会这样懵懂吗？
但直到现在，佐井也只是那样想想罢了。
他抬手摸上远明九雀的脸，忍不住叹道：“到底佐助是从哪里捡到你这个可人儿的？”如此不可理喻。
“捡？”远明九雀眯眯眼，有些不悦，“那也只能是我捡到他，哼。”如此说完他就起身走出了浴室，不再给佐井任何提问的机会。
“喂……”佐井挽留不及，只得由他去了，自己从地板上爬起来，在喷头底下又草草冲刷了一遍，才擦干穿好也出了浴室。
远明九雀坐在床上，靠在窗边晒太阳，他身上已经一点水渍都没有了。
对于这样会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情，还有很多，佐井摇摇头，决定不去思考这些事，。远明九雀肯留在他身边就留，想走了就走，本就不求天长地久的，对这些事何必追根究底？
今天，依然是大好的晴天。
佐井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木叶已经有多久，没有下过雨了？
【七】
鼬来到宇美的公寓前，他慢慢走到小平台上，慢慢踏上楼梯，一级一级走上去。经过佐井的窗子时，无意瞥了一眼里面，却看到佐井正枕着远明九雀的大腿补眠。那个蓝发的美人就那么垂脸看着佐井，神情温柔而专注，完全没有意识到鼬的出现。
看着相依相偎的两个人，鼬的眼神愈加暗了几分，他强迫自己扭开脸，继续朝二楼走去。他已经知道宇美将钥匙藏在哪里，开门进入了宇美的房间，看着本就空荡的公寓里，在宇美收拾过后更空了几分，鼬的心微微的开始绞痛。
他走到床边，骨碌躺倒下去。许久，才听到他开始喃喃自语：“我一定会变强的，一定会变强的、一定会……强到再也不会被你抛下……”
窗帘遮住了外面强烈的日光，房间里的光线有几分幽暗，很快，鼬便睡了过去。
他再一次的梦到，宇美轻轻柔柔的从后面抱住了他，在他的耳边呼唤他的名字。
鼬……
她的声音飘渺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比起呼唤更像是一声叹息，鼬的心猛的就缩成了一团，痛的他无法呼吸。他立刻回头看她，却就在这时，周身的光线突的变得强烈起来。那光吞噬了宇美，她也就真的松开了抱住他的手，消失了。
每每这时，鼬便会醒来。
他呆呆的愣了一会儿，才死死攥住了身下的床单：“为什么……就算在这里，我都不能在梦里看到你的脸……”
房里归于安静后，再不曾有任何声响。
-TBC-